云若秋汐...

谁不喜欢美强惨呢

《两极》第7章 长夜3 - 下


为什么?为什么要做近卫?

……为什么…?


令人心悸的凉意沁入四肢百骸,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深海,不停地/下沉、又下沉。头顶似是有束微弱难辨的光,可被/封印住的双眼无论如何也睁不开,耳边尽是重叠着的叫嚣与诘问。


为什么?


“我仰慕主/上。”


不是。再说一次,为什么?


……

一整支药剂再次推入静脉,纪临猛地倒抽/了口气,惊悸着醒来。仿如沉溺许久的人骤然被拉离水面,心脏如痉/挛般狂跳着胀满了整个胸口。

他快速地喘/息着,空洞的眼神半晌才找回焦距。教习斜坐在他身前的审讯桌上,好整以暇地敲开一支安瓿瓶,将药液缓缓抽/入新的针/管中。

“过瘾么? ” 那笑容在恍惚湿/润的视野中显得分外扭曲,“一支镇静剂让你昏睡过去,一针兴/奋剂将你迅速唤/醒。不出几轮,你的心脏就会在被扰乱的神/经中枢的作用下,不、堪、重、负,直至——“爆”掉。”


闪着幽光的银色针尖再次在眼前晃了晃,纪临扯着嘴角合上眼,胸口已然泛着阵阵令人短暂窒/息的揪痛。

教习的声音,带着蛊惑与威吓:“已经是第四组了,还想试试吗?我要你的真话。”

“每一句都是真的。” 他艰难地咽了下几乎不存在的口水,笑了笑,“我…对主上……不仅…仅是仰慕…也……也有…喜欢。我知道,敢…说…这两个字,已然是重罪……可——”

“啧。“ 教习轻哂一声,手指微送,针尖再次没入眼前人手臂。


仿佛从正冲向半空的云霄飞车上跌落,再次“砰”地一声砸入深海……耳畔的风声在一瞬戛然而止。 眼帘沉沉地遮下,只能在一片黑/暗中奋力挣扎,试图从无法抗拒的沉睡中清/醒过来。


纪临知道,他不能再睡过去了……

————


“哎,别动!”

床/上的人猛地一个打挺惊坐起来,被医生一把按住。 “按着他,怎么这么快醒了?”  

那人突然定了定,目光中的决绝与狠辣一闪而逝。他有些迟滞地看向胸口的手,良久,纷乱的记忆与现实才渐渐回笼、各归其位。紧绷的神/经,终于松了松。


“纪临?”


纪临扭过头,看见元宋,才陡然想起自己是在何时失去意识的,不禁朝他抱歉地点了下头,“对不起。”  

元宋微微一笑,轻巧地揭过,“我叫徒医生来看看。”

“嗯。” 纪临认得,是卫队的医师徒陵。“辛苦徒医生。”

卫队的人,个个久病成医,一般程度的刑/伤都惯了自己处理。他上次见到徒陵还是一年多前的那次重伤,手术台上,主刀医生是徒陵的老/师。


“我先走了”,元宋不能在这里多耽搁,见人醒过来,也正好直接跟他交代。“你安心休息,先生那儿,放了你今天的假。不必担心。”

纪临点点头,“明白,谢谢先生。”


出于安全的考虑,除了他以外,先生身边至少还有两名近卫做后备。他不在,他们自然会接替过守卫的职责。他的确不必担心什么。只是莫名地,心底泛起一丝陌生的感觉,像是被人拿捏着心尖,又酸又胀。



“训练剂量对你不管用了?” 

徒陵处理好一边膝盖,摘下医用手套,擦了擦手。他的两个大药箱摆在纪临的床侧和桌上,本就不十分宽敞的房间看上去有些拥挤。

纪临朝窗外扫了一眼,看天色,知道自己没昏过去多久。“我对镇静剂,有些不太好的印象。”

徒陵没说什么,手里的小仪器在他颈侧一扫,平板上立刻显示出相应的资料来。

“编码:DS-S2316    姓名:纪临    代号:……” 


徒陵的目光在“代号”那一栏微微僵住。他忍不住抬头又看了眼正安稳靠在床头的年轻人,他记得这张脸。

一年/前他还在卫队时,和老/师上的第一台手术,即便昏迷着也美的过分的那张脸,他印象尤为深刻。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,眼前这位看上去气质格外沉静,刚刚晕着被从主上房间里抬出来的青年,竟然是令人胆寒的暗卫Panthera。


“这个剂量失效多久了?” 徒陵默默深吸一口气,压下因为震/惊而跳动地过分活跃的心脏。指尖在屏幕上熟练地滑过几下,调出了纪临全部的日志。

“也不总是失效,一半一半吧。第一次发生大概是一年/前。” 

徒陵向下翻/动,看到了一年/前的一条刑/讯记录。连续两次为期三天的S级刑/讯,仅仅是在他术后的三个月。详细报告超出了他的保/密权/限,不予显示,只是徒陵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。


他将平板放在一边,重新戴上手套开始处理另一边膝盖。“这么长时间了,日志里没有任何记录。相关教习和你都有失职……我需要上报老/师和卫队。” 

他垂着眼一口气说完,不禁下意识地抿起嘴唇。上报卫队,意味着教习和纪临本人都会被追责。卫队铁律森严……


“我明白,麻烦你了。”


徒陵有些诧异地抬起头,只见纪临冲他微微笑了笑,跟着,眼神便平静地落在自己的肿/胀到骇人膝盖上,面上没有丝毫要被“打小报告”的不快。

徒陵愣了愣,一时也无话,只回身捡起碗中调好的黑色药膏,一点点小心地抹到纪临膝盖上。“这样子,不确定有没有伤到骨膜。先消肿吧,白天不要走动,晚点我过来帮你针灸按/摩。”他边说着边替纪临缠上薄薄两层纱布,又在两边膝盖上都搭了个冰袋。

“嗯,谢谢。”

清凉的药膏在膝上涂了厚厚一层,搭配着冰袋,熬人的肿痛立时消减了不少。纪临顺势向下躺了躺,终于几不可见地悄悄松了口气。


清新的草药味在整个房间弥散开来,徒陵轻手轻脚地收起药箱,慢慢朝门口走去。临关门时,他忍不住又朝床/上看了一眼,年轻的近卫闭起眼睛,歪过头将半张脸都埋在枕中。

几乎是一瞬,便进入了梦乡。


评论(36)

热度(171)

  1.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